8月7日至8月10日,由中國國家話劇院出品、演出,老舍先生同名經典改編、田沁鑫執導的話劇《四世同堂》在北京天橋藝術中心大劇場上演。
《四世同堂》鴻篇巨制凝練在舞臺上,劇作沿襲著小說文本《惶惑》《偷生》和《饑荒》三部曲的結構,劇情以祁老太爺堅守四世同堂理想、操辦八十壽宴為主線,在民族存亡的危難時刻,串聯起胡同居民面對家國命運與個人前途的迥異抉擇,展現著眾生百態。
卡司陣容上,中國國家話劇院集結了老中青三代演員,嘗試在舞臺上勾勒出老北平胡同里的市井群像。中國國家話劇院演員劉威、侯巖松參演,與他們同臺獻藝的,還有徐衛、趙芮、劉喆、姬晨牧、江佳奇、楊晨等劇院中青年演員。在他們的演繹中,祁家、冠家、錢家等各色人物的命運浮沉與悲歡離合在舞臺上徐徐鋪開。
《四世同堂》小說始于祈老爺子的自白,他的人生理念就是:“逢節他要過節,遇年他要祭祖,他是個安分守己的公民,只求消消停停地過著不至于愁吃愁穿的日子。”
而話劇需要首先在舞臺上展現一個故事發生的場所,劇作伊始,鐘鳴幕啟,長衫說書人登臺,頃刻間將觀眾引入半個世紀前小羊圈胡同的滄桑歲月,熟悉的胡同光影重現劇場,在舞美呈現上,祁家、冠家、錢家三家宅院以立體折疊結構呈現,活動山墻自如切換著胡同、庭院及室內空間。
舞臺中心呈現小羊圈胡同的“葫蘆肚”結構:左側為漢奸冠家(門聯“旭日臨門早,春風及第先”),右側為傳統家族祁家(門聯“忠厚傳家久,詩書繼世長”),中間為文人錢家(門聯“松菊陶潛宅,詩書孟子鄰”),三家門樓樣式各異,暗喻其文化立場。
觀眾在這流動布景中,可宏觀鳥瞰,亦可微觀跟隨演員“穿堂入室”。這些可移動的墻面不僅是布景,也是情節推進的齒輪,例如漢奸冠曉荷被活埋時,墻面急速閉合,象征其作繭自縛,而人物推墻的動作本身,也暗合老舍對“打破封閉傳統”的呼喚。
在排演《四世同堂》時,田沁鑫拒絕依賴單一明星,堅持由老中青三代演員共同構建胡同“市井生態”,她介紹,所有參演的演員需要深入理解角色文化背景,例如祁瑞宣的文人彷徨需兼具書卷氣與掙扎感。而在舞臺上,角色的表演也要盡量展現他們的內心世界,如漢奸角色通過夸張肢體語言揭露其投機心理;錢詩人從隱士到戰士的轉變,也用緩慢的肢體語言變化暗示精神覺醒。
這些角色也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,一則劇評寫道:“老舍幽默、質樸的文字下是那個時代的痛楚。……很多形象都讓人印象深刻,比如氣場獨樹一幟的冠所長、錚錚傲骨的四爺爺和小崔、抗爭者錢爺爺、隱忍的韻梅、有情又清醒的桐芳,還有一群死不悔改的漢奸們。”
《四世同堂》自2010年首演至今,十五年歷程,七十余城巡演,演出近四百場。澎湃新聞記者在現場看到,演出開場前,天橋藝術中心前廳已是人潮涌動。眾多觀眾在《四世同堂》主題背景前駐足留影,領取限量紀念票根與紀念票夾的隊伍蜿蜒成行。
導演田沁鑫指出,劇中“四世同堂”結構的崩塌,隱喻傳統家族觀在危機中的局限性,而普通人的覺醒(如韻梅從主婦到家庭支柱的成長)則傳遞“平民英雄主義”,對當代觀眾具有啟示意義,田沁鑫說:“以打造平民史詩的方式做《四世同堂》,致敬的是老舍先生在民族文化上的堅持。”
來源:網易新聞